#無Nonn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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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真的那麼差嗎？為什麼他不要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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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失戀了。
聽著她時而痛苦涕零地哭喊著，時而靜默地啜泣。
好像全世界的幸福都背叛她，
沒有預告地抽離她的腳下，
使她失足然後再也站起不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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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著話筒，我彷彿可以觸摸到她的掙扎，
就像孩子被迫遠離自己最信任的人那樣，
哭得不能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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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他本來不是那樣的。
曾經，他也像呵護著自己最臻愛的寶藏那樣，
高高地捧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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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在答應她，永遠都會寵著她的同時，
卻沒告訴她永恆之於每個人的定義都不同，
從青澀走到白髮靄靄是永恆，
流星墜落的轉瞬也是永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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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靜靜地聽著她付諸的青春，
與滿坑滿谷的真心彷彿這刻就要付之一炬。
而那殘火的溫度是暖不到她心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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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可以預見她接下來幾天的心碎模樣，
她可能會找一票朋友徹夜狂歡，
也可能獨自待在房裡暗自吮傷，
卻撫平不了內心的清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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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覺得他是不是不愛我了？為什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？」接著她發了狂地，反覆問著沒人有正確解答的問題。「明明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……他說我是唯一一個他想娶的人…」「我是不是遇不到更好的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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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皺著眉頭思量，
想在腦瓜子裡湊出一些能擁抱她的話，
卻騰不出長著雙手能給她溫柔的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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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可能沒愛過妳？」於是我說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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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她們剛認識時，
她也是在這般滿天星斗的晚天撥電話給我，
她告訴我也許這次就是對的人了。
她在咖啡廳與他相遇，她是店員，
而他為了她每天都要在上班前點一杯黑咖啡。
最後他留給她一張紙條，是他Line的ID，
如果她也願意給他認識她的機會，請她連繫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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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當初，
是多麼希望他能好好疼著這麼簡單而美好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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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捨不得告訴她，也許他不愛了，不再愛了。
可是這就是愛呀。
妳不能強求他能照著妳的軌道走，
就如同他不是在妳意料之內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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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捨不得告訴她，
沒有人可以預見下一個選擇，會不會更好或更壞，
就像妳把如刀的信任交給他的同時，
不知道他下秒，會拿這把刀擋在妳前頭捍衛妳，
或轉過身刺傷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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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界上，除了我們的心，
其實我們什麼也掌控不了。
這些我都不敢告訴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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戀愛不是場交易，沒有絕對的利潤與盈虧。
我們總是嚐盡了苦果，得到一點甜頭，
就義無反顧地交付自己的所有，
其實這些事我本來一直都是不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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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疼地聽著她的怨懟與悲涼，
彷彿遇見當初那個蜷縮在棉被裡痛哭失聲的自己。
怎麼我交出了我的所有，你還是不愛我呢？
問了自己無數次的題目，如今還是沒有解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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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會陪著妳，直到妳把自己找回來。」我輕輕地對她說，「戀愛裡沒有人對誰有一定的責任，但妳一定會更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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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很後來，她停止了哭泣，
但我知道，她並沒有中斷她的悲傷。
「所以我們注定不會到以後吧。」哭累了的她道出了幾分倦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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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這樣拿著話筒陪著她，直到她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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掛上電話以後，
我思索著愛，思索著緣分，
好像所有的潮起潮落都沒有它的定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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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感情，早就預約好要來讓妳獲得安定，
而有些帶著滿載的歡愉來，令妳遍體鱗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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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，我也在感情裡摸不著頭緒，
想了好多說法來安撫自己。
思緒綿延到過去，
某段曾深刻的感情，也是這樣無疾而終。
其實隨著時間推移，好像也並不需要什麼說法，來合理和某些緣分的分離，或來撫平傷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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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後來，我才明白，
與你交換的鼻息，只是我向你借來的光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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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只是繞回來，
取你遺落在這兒行囊，便遠去，
而我剛好佇立在旁，注定被你路過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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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凌晨一點_如果你也睡不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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